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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拦住他，别让他吃那篮子蘑菇。”
猫仔抡起袖子，大喝一声把老板扑倒在地，几个警员也上来帮忙，可吃过迷幻蘑菇之后，这老板就彻底进入癫狂状态。
夜风把店门吹开，附近的人都跑过来观望，虞温赶紧把门关上，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街坊小声骂了句娘。
面馆老板出了一身汗，衣服都浸湿了，猫仔觉着有些不对劲儿，地上莫名多出来一滩口水。
老板的眼睛慢慢从蜡白色变成赤红，伴随着一声惨叫，一名摁头的警员被活生生咬下来一块肉。
老板嘴里全是血，牙齿里嵌着肉丝，受伤的警员喘着粗气，摁住手肘的上半部分。
猫仔都愣住了，随即松弛了手上的力道，老板瞬间脱身，开始像恶犬一样在房间里上蹿下跳。
躲在后厨的服务员吓坏了，发疯的老板开始扑向她，撕破的衬衣碎屑散落在地板，女服务员只觉得脖子一凉，一股钝痛感从喉管传来。
幸好夏夜手疾眼快，从背后扣住老板的肩膀，愣是把他从女服务员身上扒拉开。
猫仔顺势掏出手铐，把老板铐在后厨的铁皮柜上，在幻觉过去之前，暂时不与人接近。
“没受伤吧？”
虞温把女服务员拉到一边，邱天顺势给她倒了一杯水。
“只是破了点皮，待会儿消消毒就好！”
女服务员端着杯子的手止不住颤抖，连声音也变得沙哑。
到底是心理医生，虞温和人商谈几句就把对方的情绪稳定下来，了解得知，女服务员叫小慧，来这间面馆打工有两年了，老板叫杨宇，三十八岁，独身，是个还算和蔼的人。
之所以变的像这样疯狂，全得从几个月前的晚上说起，那天店里整准备打烊，忽然闯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客人，杨宇一开始不敢接待，但那人硬闯进来。
“他长什么样子，你还记得么？”
虞温把夏夜也叫过来，迷幻蘑菇对生长环境的要求很苛刻，野生的数量很少，个人种植肯定行不通，除非是有工棚批量生产，在背地里销售给这些店面拓展业务。
“他脸上全是血，嘴里也有，身上披着一件很大的衣服，但是他的身体感觉空荡荡的，像是一副骨架......”
那个人是小慧接待的，给他端茶倒水的时候，她往对方敞着的领口看了一眼，发现里头似乎并没有皮肉。
“后来呢？”
邱天像在听故事，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下一个章节。
“后来他吃了一碗阳春面，走之前说自己没钱，用门口的一包蘑菇抵债，我们老板一开始不肯，后来那个男人就把一块干蘑菇搓成粉，撒在老板的汤里，老板小尝了一口，忽然间食欲大增。”
小慧记得那个量只是拇指大小的一块儿，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让人上瘾的魔力。
从那以后再不见那男人，老板也开始变得疯疯癫癫，一开始是吃很多，后来对某个食物领域感兴趣，耗子、猫肉、或是昆虫，不过很快这些东西就吃腻了。
“再后来，我偶然间看到老板对着镜子端详自己，那个样子不是欣赏自己的脸，他摸着自己的肌理分布，口水不断，很多次见他拿着菜刀对着自己的手来回笔画......”
小慧说这些的时候习惯性的把拇指指甲放进嘴里，咬指甲在心理上是在压抑自己的攻击性，虞温着重留意了这一环。
“也就是说，今天下午他吃掉自己手指的事情，你知道？”
夏夜的笔停在最后一个字上，墨迹不断重叠，画出来一个大圈。
“这......没错，我看到了......”
小慧又开始咬自己的指甲。
“为什么不报警？”
夏夜看着血丝慢慢浮上小慧的眼眶，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。
“没用的，其实几个月前的晚上，我偷偷跟踪那个食客，他没有回家，而是径直去了社区垃圾站，我眼看着他把外衣脱下来，割掉自己身上最后一块肉，放进蒸锅没多久，他就咽气了。”
小慧说到这情绪终于压抑不住，蹲在地上嚎啕大哭。
夏夜一听又有新死者，留下几个警员守着面店老板，自己带着小慧往社区垃圾站赶去。
垃圾站离面馆有段路程，修在一个破旧的巷子里，附近的居民每天清早来一趟，都是匆匆扔完垃圾就走，再加上垃圾站的味道特别重，因此没人闻道血腥很正常。
按照小慧的指引，众人踢开了垃圾站旁边的门，这里是看垃圾场的人住的，房间里没有窗户，简单的木板床靠墙摆放。
揭开锅盖，里头还真有一块肉，因为刚煮没多久，肉片上的血丝还在，地上倒着一块衣服，掀开布匹，最先看到一颗人头。
“就是他，他把自己给吃了！”
小慧看到头就开始吐，虞温顺势捂住邱天的眼睛。
猫仔忍着腥臭味，把衣服全部掀开，一副骨肉残缺的骨架呈现眼前。
真真切切，腿部的白骨上看不到一丝肉沫，刀伤有的砍在骨胳上，那把剁肉的刀还搁置在案板。
夏夜给警署去了通电话，搜查科的人很快抵达现场。
男人腰部以下的肉都被吃干净了，肚子是瘪的，胸膛的肌肉被抽离吃掉，检查发现男人死于失血过多。
警车当即把死者运回警署解剖，至于小慧，她需要跟夏夜一起回去，录制一份详细口供。
面店老板杨宇当即在精神好转后被带去医院检查，虞温先把邱天送回家，叮嘱他不要出门。
担忧的事情还是出现了，虞温怎么都打不通樊尚的电话，现在距离分别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半小时。
回到那叫饺子店附近查探，樊尚的车还停在树荫下，而饺子店不知在什么时候打烊了。
在两个小时前，樊尚在车里抽了一支烟，袁凯背着一个大书包从店里离开。
拉下卷帘门的瞬间，樊尚立马把烟头掐了。
碍于行车会引起注意，樊尚这次特意远远的跟着，袁凯有意让猎物上门，特意加快了脚步。
他把家安在一处废弃的民房，这里附近有个垃圾站，吃剩的骨胳很容易丢弃。
樊尚看路况不对劲儿，特意拎了块板砖防身，走到民房附近，袁凯忽然找不见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