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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刚好是中秋节,咨询室没有预约,虞温一直留意着表,李翠兰大概是十一点左右的时候登门的。
一进来虞温就感觉不对劲儿,本来已经关好的门被李翠兰拉开又合上,连续几次,她才真正进来。
病历本收在牛皮纸袋里,医院确诊是心理因素导致的行为失常。
李翠兰是一个人来的,她的儿子被锁在家里。
在和虞温的攀谈中,语言正常,逻辑也不混乱,唯独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,在内心深处,李翠兰知道把儿子软禁起来是违法的,也不想这样做,可实际只要发病,就会对儿子施行肉体上的强迫。
“你认识她?今天早上她过来报案说儿子失踪了,学校里的同学反应在失踪者王鹤的床垫下发现了一本日记。”
夏夜把日记从抽屉里拿出来,虞温翻到最后用红笔写的那页,自杀的字眼格外引人注目。
“我让猫仔去查过,没有坠亡者,你们说这孩子能跑到哪去儿?”
夏夜没往他杀的方面想,毕竟在这之前李翠兰管教森严,王鹤能和人产生情感纠葛的可能性很小。
“我有个假设,如果王鹤现在早被人杀死了呢?”
樊尚一语道破,夏夜的脸色一下凝重起来。
“不可能,如果被杀,凶手肯定会抛尸,尸体总归会被人发现......”
说到最后夏夜也没了底气,的确,如果王鹤已经被杀了,凶手将尸体抛在偏僻地带,这样一来被发现的机率渺茫。
“这孩子平时有认识的熟人么?经常去的餐馆或者是路边摊!”
虞温不想浪费时间做搜山的无用功,直接让夏夜去查学校附近的餐馆。
就在夏夜疑惑的不解时,猫仔从外头出勤回来,说是发现了个新线索,有个叫戴志刚的饺子店老板和李翠兰母子熟。
听到这个线索的时候,樊尚暗暗激动了一把。
“你先去外头等一下,我马上来!”
夏夜支开了猫仔,有话要跟虞温单独聊。
“干嘛这样看着我......”
“待会儿不许跟过来,不然我就逮捕你!”
“夏警官,你这管得够宽的啊,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,你也和那什么李翠兰一样,占有欲作祟呢!”
樊尚翘着个二郎腿,漫不经心的说。
“我没跟你说话,你别插嘴......”
“切,谁乐意跟你唠嗑!”
话不投机半句多,樊尚起身在外头等。
就在虞温苦恼着怎么解释的时候,门口忽然传来高跟鞋的声音。
长腿警花端着快餐给夏夜送进来:“夏队,吃午饭了,你胃不好,饿不得!”
临走还给夏夜抛了个媚眼,站在门口的樊尚瞬间吹起口哨。
“哟,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妹子看上你了!”
“咳咳,胡说什么呢!”
夏夜瞪了樊尚一眼,对方自觉无趣。
逼问暂时躲过去了,夏夜很快离开,虞温和樊尚随后跟上。
跟着外勤的车来到理工学院后门的小吃街,这里云集着天南海北的招牌,从进去走到尽头,要花个三十分钟脚力。
夏夜的车停在外边,戴志刚刚从医院回来,自从李翠兰生病以后,他就成了时刻照应的老邻居。
戴志刚今年四十五,和李翠兰同龄,虽然李翠兰因病面容憔悴,但年轻时候的轮廓还在。
夏夜进去走访的时候,他正在后厨洗碗,货架上的碗碟全部搬干净了,地面用水彻底的冲刷了一遍。
“警官,来喝点茶,你们要问的是王鹤的事吧!”
戴志刚倒是没有异样,老老实实的一问一答。
“李老师也是个可怜人,她那前夫太不要脸了,王鹤十八岁之后就再没给过生活费,李老师又生病,他们家过得挺清苦。”
在他的带领下,夏夜来到李翠兰的住处,李翠兰习惯把房门钥匙塞在门口的对联里,母子两蜗居在一个破败的巷子里,这栋楼以前是工厂的员工宿舍,屋子里没有客厅,总体就像个大面积的单间。
王鹤的床在东边,李翠兰的床架在西边,中间拉着一张帘子,听戴志刚说偶尔李翠兰发起病来,会守在王鹤床边死盯着儿子的脸。
房间在四楼,窗户外没有防盗栏,衣服就晾在窗外的铁丝上。
家里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,因为李翠兰没工作,所以大部分经济来源都需要依靠王飞。
自动王飞订了婚,钱全部花到新婚妻子身上了,哪顾得上原配的死活。
“李老师刚生病那会儿,我提议让她们住我家里去,我一单身汉,房子空着也是空着......”
戴志刚挠着脖子不好意思的笑笑,见夏夜看他的眼神不对,立马又补充:“警官,我可不是坏人,我就是蛮喜欢李老师的,可惜她不待见我!”
“王鹤平时到你店里吃饭,有跟你说什么没?”
夏夜在李翠兰的住处转了一圈,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。
“我想想啊,一半都是抱怨李老师管他管的太严了,有几次好几天没见他,再来的时候身上全是伤,都结痂了,问他怎么弄得他也不说。”
戴志刚努力回忆以前的事情,确实是有那么几次,王鹤一瘸一拐的出现在店里。
“猫仔,你闻没闻见什么臭味?”
夏夜走到一个大立柜前边,凑近一闻,一股刺鼻的气味从夹缝里渗出。
猫仔没作声,顺着味道的来源打开柜门,门开的瞬间忽然窜出来几只老鼠吓了戴志刚一跳。
这个大立柜里到处都是血痕,从顶上垂下来一根麻绳,夏夜站进去把手腕塞进绳圈里,这个高度需要他踮着脚。
脚边有几根大小不一的皮鞭,有些已经抽断了,每一根外皮都占了血迹。
猫仔把一根皮鞭包好,准备带回局里检测血液来源。
“这是咋回事?这些血哪来的?”
戴志刚一开始不敢靠近,后来看到了柜子里的景象,他一下被那些恐怖的血痕震住了。
“如果没猜错,应该是王鹤的血,李翠兰每一次发病都会把儿子关在这个柜子里鞭打!”
夏夜从柜子里出来,重新去翻李翠兰的床铺,在她的枕头下同样压着一本日记,日记记录了她这些年来对儿子所有的惩戒。
猫仔只看了一段就扔给夏夜了:“太恶心了,看不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