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樊尚起身,慢慢走到门边,打开门后,回到现实世界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,都是因为我......”
看到妹妹的一霎那,樊尚顺着床沿划下来,俯在她腿上痛哭。
“没事的,都过去了。”
一双温柔的手顺着樊尚的后背,哭累了,他就这样趴在妹妹腿上睡着了。
与此同时虞温这边也开始游戏进程,邱天近端只能吃流食,加上头经常感觉到眩晕,所以睡得比较早。
午夜时分,虞温从客厅的沙发上醒来,正诧异着自己怎么会睡在这里,系统的通知就来了。
【门】游戏区域已开启,正在扫描玩家身份,现进行时间囊测试
请玩家打开斜对面的房门
请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!
打开门,床上的邱天忽然缩小了一倍,衣服换过了,脸上脏兮兮的。
门外有人进来,虞温看到来人的脸后先是一愣,而后很快后退几步靠着墙。
“邱生,是邱生!”
这个梦在邱生刚死的时候重复过上百次,那会儿虞温长期失眠,晚上不敢闭眼睛,邱生的死相一直在脑海里挥散不去。
【门隔绝时间、空间、意象、年月;门开,时间囊逆转,玩家有一次机会改变选择】
“赔钱货,给我弄点醒酒茶,听见没,滚出来!”
邱生的骂声非常刺耳,卧室里邱天极不情愿的起身。
“妈的,老子叫了你那么多声,你特么都不应一下,找打是吧!”
邱生一把抓住邱天的头发,将他摁在沙发上,很快几个巴掌就下来了。
“娘的,跟你妈那个骚货一样,少那那种眼神看我,小心我弄死你!”
大约是酒后乏力,邱生撒了气,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。
脱离了束缚,邱天从沙发上爬下来,脸肿的不像话,这会儿他才十岁左右,瘦小到背心根本穿不稳。
很快这两父子就会和刚刚拿到心理医生执照的虞温相遇,邱生的狂躁症和他常年酗酒有关,这个男人到了中年一事无成,还把自己颓废的理由强加在儿子身上。
虞温站在暗处,观摩着黑暗中的发生。
手机上的时间飞速运转,顺着光亮拉开玄关的大门,这下虞温直接出现在屋顶,而邱生刚好走到天台边沿。
“不,不可以!”
虞温想喊,可不论怎么张嘴都发不出声音,他和邱生仅相隔了几步,可不论他怎么跑,两人之间的距离永远不会缩减。
【玩家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,即刻使用时间囊体验,60秒内,时间会带你穿梭未来,看到日后的所有】
【同样60秒内,玩家如果确定了选择,请按下房间内的红键】
是否体验?
“尝试!”
时间囊装置启动,5432......请睁眼!
“爸爸,今天晚上吃土豆炖排骨,今天期末考试的成绩下来了,我名次不错,说好要带我去游乐场的!”
邱天长大了些,看模样应该在十四五岁左右,眼前的发生是虞温选择救下邱生后的延续。
“行,咱明天就去,我儿子太棒了!”
邱生放下晚报抬起头,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虞温差点就被这假想的温馨迷惑了,刚准备按按钮,这时窗外忽然吹进来一阵风。
很快温馨的画面翻页,房间变得杂乱无章,邱生生活在垃圾堆里,屋里的便当已经很久没有扔了。
邱天刚刚放学回家,在房间里写作业。
“赔钱货,给我去买包烟!”
邱生这时已经胖倒了两百斤,窝在沙发里伸着浑圆的脑袋。
“家里没钱了,想抽烟去外面捡。”
邱天抬头厌恶的看了那团烂肉一眼,这几年男人过着寄生虫一样的生活,靠着他打零工生活。
“你这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,老子的话都不听了!”
邱生坐起来,身上的肉层层叠在一起,像一条蠕动的蛆。
或许是被外头的动静惹恼,邱天走出去的时候,邱生正伸手勾桌上发霉的面包。
“小畜生,把面包给我!”
邱生努努嘴,以为儿子还会像以前一样好吃好喝伺候他,他张大嘴等着,最后等来的是一把水果刀。
刀子从他大张的嘴里捅进去,又从脖子后边出来,接连几下,活生生把他的舌头整条割下来。
扔到地上的时候,舌根上的肌肉还在收缩。
“终于死了,呸!”
做着一切的时候,邱天眼神毫无波澜,杀死一个人就像杀了一头猪一样,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,他甚至拟定了一套完美的脱罪计划。
【时间囊体验结束,是否改变当初选择?】
“否!”
指令确认,玩家拒绝了改命机会,【门】关闭
十秒倒计时后,虞温在公寓的地上醒来,邱天起来喝水的时候发现外头有动静,开灯一看发现虞温倒在地上,吓坏了。
“哥你怎么了?”
把虞温从地上扶起来,他的喉咙里还有痰,说话的时候含糊不清。
“没事,我刚刚做了个噩梦,梦见你......”
“梦见我什么?”
“你......动手......杀死了你的父亲......”
虞温把脸埋在手心里,小心翼翼的说出答案。
“如果,我是说如果,真的是我害死了他的话,你会怎么办?”
邱天像是在确定什么,语气里带着忧伤。
“我......不知道......”
“实话告诉哥,我确实计划过要杀他,因为我无法忍受那样的生活,如果那天早上他不跳楼,那么晚上我就会和他同归于尽。”
“在哥眼里,这算不算杀人未遂呢!我知道那个男人的死,你很愧疚,觉得让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,但是于我而言,失去却是一种解脱,我知道,说这些,肯定让哥失望了,如果哥不喜欢我的话,我可以住校。”
这是邱天第一次在虞温面前谈论这段往事,孩子跟他住了六七年,一直乖巧听话,这也是虞温首次听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。
“傻瓜,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,时间不早了,去睡吧。”
客厅的夜灯灭了,两人各自回房。
虞温一夜没睡,他一直在思考邱天的话,在门后看到的世界中,邱天变成了凶手,而相反在现实中,他过上了正常的人生。
或许苦难本就是躲避不了的,你避开了山上的落石,最后也会折在森林的泥沼里,想要真正获得救赎,就必须遵从一开始的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