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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，白月珑朝着冯副将微微致谢，便转身出了宫门。
身后，宁渊泽拳头捏得咯吱作响。
他皱眉看向一脸无辜的闻将军，转身进了大殿。
“父皇，顾烨乃是汝阳王之子，狼子野心，图谋不轨！”
“还请父皇早些发落，儿臣愿意鞍前马后，捉拿贼人归案！”
宁渊泽跪得笔直，迫不及待地看向皇帝。
皇帝皱眉看向自己的三儿子。
自从上次与殷贵妃通奸一事暴露后，他便发现，自己这个儿子的野心颇大！
“这场冬月的战争已经耗费了不少银两！国库空虚，不宜再战！”
皇帝摆了摆手，顾左右而言他：“倒是你这次赈灾耗费了不少银子……”
宁渊泽心头怒火骤起，他终于忍不住了。
“父皇！顾烨的事情暂且不提，可……太子殿下呢？！”
“太子谋害父皇，物证已在，其心可诛！”
“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，难道父皇要包庇自己的亲儿子吗？！”
皇帝大怒道：“放肆！”
“此事证据尚未确凿，太子乃朕的发妻皇后之子！你怎可将其与罪犯相提并论呢？！”
宁渊泽牙根颤抖，他抬眸，冷笑地盯着皇帝：“是啊，太子是皇后所生，其余的都是名门望族的妃子所生，就只有我，是一介贱婢所生，难怪一直不讨父皇喜欢！”
“你这说得什么混账话！”
察觉到宁渊泽的冷笑，皇帝自知失言：“你上次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，朕也替你瞒了下来，你……”
“父皇不必再说，儿臣心里都明白！”
宁渊泽重重磕头拜别，再抬首，眸中已满是深沉杀机。
这么多年来，他处心积虑，认了殷贵妃做母，跟她颠鸾倒凤，只为了能获取丁点儿的权利。
可即使他这么多年做得如此优秀，父皇还是不喜欢他……
而他陷害太子，致使其犯下巫蛊之案，如此明显的物证，父皇却还是不相信！
他看似风光无限，但父皇要碾死他，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。
……
“闻老将军，本王请您府内一叙！”
宁渊泽眉目阴沉地对闻将军说道。
闻三虎点点头，默默跟了上去。
成王府正厅。
“闻老将军，你我上次在怀义郡喝酒，你可还记得？”
宁渊泽端着一杯茶水，冷冷地看向闻将军。
“可刚才在殿上，闻老将军为何不状告月珑郡主呢！”
闻将军无辜摊手道：“成王殿下，这……当日在军中的事儿，不少人都知道，那冯副将又是个直肠子，末将要是说了谎，那岂不是睁眼说瞎话吗？！”
宁渊泽闭上眼睛，略略冷静了一分。
闻将军趁机循循善诱：“再说了……殿下要得是整个东辰都城，又何必盯着一个小小的白月珑不放呢？只要殿下心想事成，日后那白月珑，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，任您处置么？”
宁渊泽徒手捏碎手中的茶杯，眸光狠厉。
“可如今，我是一天也等不了了……太子被困，顾烨远在汝阳谋反，乃是最好的时机！”
他仰头，亮出手中的虎符，“明晚，便是蛮夷一战的庆功宴。届时，还请将军清点兵马，分布在宫中角落，随时待命！”
闻将军看着那铜黄的虎符，目光微动。
“谨遵殿下指令！”
……
日光温暖，洒在人身上暖呼呼的，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。
金鸾内，皇帝坐在座位上，坐下是一片群臣和乐的场面。
推杯换盏之间，颇有几分盛世荣光。
皇帝喝了两杯便上了脸，红光满面地端着酒杯，大笑地看着闻将军等人。
“此次与蛮夷的战争大获全胜，歼灭反贼，更是活捉蛮夷王！朕为东辰有此等肱骨之臣而自豪！”
闻将军等人急忙举杯道：“能为朝廷，为百姓安和，征战一方，亦是臣等的荣幸！”
“哈哈哈……干得不错！”
皇帝喝得有些飘飘然：“不过此次既然打了胜仗，虎符也该交还回来了！”
“今年事情不少，国库空虚，实在不宜多兴战事！日后，还应休养生息为……”
“父皇！”前排，宁渊泽突然站了起来。
“休养生息固然是好……不过，这虎符，您还是别为难闻将军了！”
皇帝脸上笑容凝固：“老三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！”
“最近京中的事情的确不少……”
宁渊泽端着酒杯，傲立于众人面前。
“蛮夷王谋反，汝阳王父子亦有反心，太子更是企图谋害圣体……可这一桩桩一件件，究其原因，都是因为其主昏庸，其君无能！”
宁渊泽砸地铿锵，声音短促，生生惊得皇帝醒了酒。
皇帝怒喝道：“放肆！”
“我放肆？！如今京中空虚，父皇你不想着该如何歼灭反贼，却只想着休养生息！太子谋害圣体，此案却至今按下不表！”
“到现在，您还想着要收回虎符？休养生息？！”
宁渊泽一口饮尽杯中酒，酒杯狠狠摔在地上，被掷得粉碎。
他右手高高举起，沉甸甸的铜黄虎符在其掌心中反射出灼目的光芒。
“今日，我便要替我东辰，出了这口恶气！”
“你——宁渊泽！你敢？！”皇帝终于慌了。
宁渊泽勾唇狞笑，野心昭彰无疑。
“京中各军听令！给我将这金鸾殿，彻底拿下！”
宏亮至极的声音仿佛要响彻天宇，换来的却不是一呼百应的军队，而是一片寂静。
殿中的武将一个都没有动。
蓦地，宁渊泽感到一丝慌张。
他厉声看向闻将军：“闻将军！虎符在此，尔等还不听令行事！”
门外，少年清朗的声音传来，伴随着心惊肉跳的掌声，让人无端背后发寒。
“成王殿下还真是好大的手笔啊！”
宁渊泽猛地回头，却见顾烨大步跨进殿中。
身后，程达等人皆是一身戎装，押着成王府的侍卫统领。
男人逆光而来，却轻而易举地夺取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。
“顾烨？你怎会在此？！”
顾烨朗声大笑道：“自然是因为，我也姓宁！”
殿中，无数人都是一愣。
白月珑立于人群之中，静静地注视着那璀璨夺目的男人，心下一片安然。
这一路上的艰辛困苦，他终究还是蹚过来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