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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9、第 4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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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渔娘来给师父送书稿,贺文嘉没事可做,东拉西扯说些府学里的事,最后说到王苍。
    “王苍已经跟府学内先生们说了,他只读到七月底。府学里大部分先生知道他要去东山书院都很支持,只许耕许先生不赞同,他说当前朝局之下,还是从府学一步步考上去更加稳妥。”
    许耕跟贺文嘉关系亲近,连带着对他身边得王苍、黄有功、朱润玉几个关系好的也知道一二。
    许耕当然也看出来了,王苍想去东山书院,并不只是想经营人脉,他还想走世家的路子。
    只要对朝局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,走世家的路子,那是一条险路。
    “先生,王苍不一定要走世家的路子,是吧?”贺文嘉很为王苍担心,之前他也试探过,王苍没有正面回答他。
    孙浔叹道:“你和王苍的脾性不同,要走的路也不同。王苍聪慧而自知,肩上挑着族的期望,若是哪一日他踏上险路也未可知。”
    情深不寿,慧极必伤。孙浔也曾担心过,怕王苍哪一日突然变了想法,走上自毁的路子。
    “我曾跟赵夫人谈过王苍的事,赵夫人对此不以为意。王苍并未拜我为师,我这个当先生的不好过多插手。”
    “二郎,王苍心里苦,若是到了那一日,你能伸手帮他就伸把手吧。”
    贺文嘉自己个儿先笑起来:“先生,您瞧我哪里比得上王苍?若是哪日真出事了,我能护住自己就不错了。”
    而且,王苍和他走的就不是一条路。
    孙浔摆摆手:“你们还年轻,都还未到及冠之年,往后几十年的事谁知道会如何?我虽这般说,不过你也不用为以后担心,专心过好眼前就是了。”
    “弟子记下了。”
    贺文嘉扭头看渔娘: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
    “我说什么,你们俩去府学读书,我又不知道你们在府学如何,想插嘴也插不上。”
    “你怎么会不知道,我给你写那许多信,你还有事情不知?”
    贺文嘉看着渔娘不转眼,瞧那架势好似说,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,下回我写信全给你写上。
    渔娘忍不住笑:“好吧,你若是不嫌烦,以后事无巨细的都写信上寄给我吧。”
    贺文嘉脱口而出:“哎,写信还是挺麻烦的,要是你肯跟我一起去府学读书就好了,我们日日都能见到,什么话都可以说。”
    “你说什么呢?”渔娘估计板着脸凶他。
    贺文嘉反应过来,完了,他又口无遮拦了。他下意识看了眼先生。
    孙浔:“我有话跟渔娘说,二郎若没事,就先回吧。”
    贺文嘉不情不愿地站起来:“那我去门口等渔娘。”
    孙浔很想再训斥他两句,见渔娘没说话,又把话咽回去了。
    孙浔那颗老父亲的心呀,酸溜溜的。
    贺文嘉走了,渔娘坐到孙浔身边:“师父,您不喜欢贺文嘉?”
    “你看你成何体统,一个小娘子整日把喜欢不喜欢的话挂在嘴边,叫人听到了,只会说我们家没有教养。”
    渔娘笑:“谁家说我没教养?我上门找他去。”
    “你呀。”
    孙浔拿她没办法,不过身为长辈该说的话还是要说:“我知你是个拿定了主意就不会轻易更改的人,友情和男女之情不一样,不止你,二郎也是一样,你们两人都该好好想明白了。”
    “先生的话我明白,我之前就想过了,这段日子,贺文嘉应该也想明白了。”
    人和人之间的情谊呀,有时候很难钉是钉铆是铆地分清,但她心里清楚一件事,自从想到贺文嘉后,她再未想到别人。
    唉,孙浔听得只觉头疼。怪道师弟说起渔娘来就愁得慌,他听了这孩子说话,也愁。
    渔娘笑着挽师父胳膊:“以后会不会糊里糊涂过,我还不知,不过开始还是要明明白白的。”
    害臊、半推半就、逃避、将就着......这些话永远不会出现在她这儿,这可是事关以后几十年的大事。
    孙浔也不说她了,仔细思量后,温声叹道:“难得,你和文嘉都是心里干净透彻之人,以后好好相处吧。不过还未到那一日,你们两人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注意言行,别叫人挑你们的不是。”
    “嗯,我知道啦。”
    “这个时辰你师娘应该午睡醒了,我去前院书房看看温子乔他们,你去见见你师娘,就回吧。”
    师徒俩起身,渔娘去看师娘。
    于氏已经起来了,正在洗脸擦手,见渔娘进来,她笑道:“我以为你和文嘉已经走了。”
    “来看看您,您中午睡得可好?”
    “还行,你也知道,天儿热,也不好睡。”
    于氏睡不好,除了天气热之外,还因为她身子虚。
    从淮安回来后,本来一切都好好的,可这个月月初晚上下了一场大雨,贪凉快没有关窗,于氏着了凉,一直病快快地拖到了现在。
    “师娘,您且等等,我爹叫管事去益州府了,若是顺利的话,过几日就能把老神医请来。
    他们从淮安回来时,去了江浙许多地方,也请了几个在当地有名望的大夫,给于氏看过脉后,都说这体弱的毛病除了调养之外没什么法子。
    既要调养,那就必须花费许多时日,大夫不肯跟他们回南溪县,于氏也不愿意留在江南,一定要回南溪县。
    恰巧,在苏州府碰到一位老大夫,从那位老大夫那儿得知,益州府那位极擅针灸的老神医是他的师兄,四月份时去了秦岭采药,估计七月会回益州府。
    这月刚进七月,梅长湖就派管事去益州府打听,若是老神医回来了,有苏州老大夫的手书,应该能把人请来。
    “说起来,李道长的弟子二月去了益州府瑞鹤堂干活儿,你可联系过她?”
    “联系过,咱们从淮安回来后我给她寄了封信,六月初她回信说,在瑞鹤堂干得挺好。”
    李晓月跟她师父学医许多年,把脉开方都不在话下,在妇人病症上尤其擅长。加上她又是女子,可出入富贵人家后院,她说瑞鹤堂的大夫人去外面出诊,都喜欢带着她,也教了她许多。
    “唉,那孩子也可怜,你多看看顾她。”
    “嗯。
    渔娘陪师娘坐了会儿,贺文嘉劳烦孙家的丫头进来问,于氏顿时笑了,叫她回吧。
    “天气热容易中热毒,你别仗着年轻就不顾惜身子,以后要来家里也早晚来。”
    “知道啦。”
    渔娘告别师娘,顺着垂花门出去,贺文嘉在二门处等她,表情可怜巴巴:“我等你一个时辰了。”
    “怪我,我去瞧了瞧师娘,就晚了。”
    渔娘道歉,贺文嘉一下又高兴起来:“咱们之间哪用道歉。
    贺文嘉把他带来的油纸伞撑开:“走吧,我送你家去。”
    石板街道被太阳晒了一两个时辰了,蒸腾的热气叫人受不了,只这一小段路,就热得人受不了。
    贺文嘉把人送到梅家大门口,提脚就要进去,却被门房笑着拦住:“二少爷,我们老爷今儿在家,您还是回吧。”
    “渔娘~“
    渔娘也很无奈:“叫我也没用,这事儿上我爹不听我的。”
    “那傍晚你可有空闲?嗯,要不明日吧,我护送你去白云观烧香,正好山里凉快。”
    梅长湖不知从哪儿冒出来:“哼,明儿你就该回府学读书了。’
    贺文嘉一想也是,要不还是傍晚…………
    当着梅叔的面他不敢开口,只得道:“昨日晚上带回来的桃子你赶紧吃了,等我回府学给你写信啊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贺文嘉一步三回头地走了。
    渔娘伸出头去想看看贺家大门,却被梅长湖拉了回来:“你的书稿写完了?”
    “写完了,早上才送去给先生瞧。”
    “话本的书稿写完了,你的游记也写完了?”
    游记还没开始整理呢。
    “别整日想着那小子,做你的正事去。”
    “哦。”
    渔娘走后,梅长湖仔细交代门房:“你们门房近日也辛苦,老爷我私下多补贴你们半吊钱。”
    门房处的下人们都笑着应下。
    贺文嘉还没走远呢,躲在自家大门后尚且听得见隔壁梅叔说话,又是唉声叹气,看来以后他别想在梅家出入自由了。
    明儿他就要走了,下次再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。贺文嘉惆怅得很,仰头时,脑子里突然有了主意。
    梅家的宅子在贺家的西边,这就是说,贺家的东跨院的墙连着梅家的西跨院。
    于是,刚用了晚食一会儿,天色将将黑透,一架木梯架在贺家的西墙上,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冒出墙头。
    墙那头院子里各处十分安静,只有北边的书楼和书楼旁的屋里闪烁的烛火。
    “谁在那儿?”
    “快抓毛贼!”
    糟糕,被发现了!
    贺文嘉赶忙从墙上下去,一个没踩稳梯子,顺着木梯摔了下去,被底下的贺升托住,两人摔作一团。
    “糟了糟了,快跑!”
    贺文嘉麻溜儿地爬起来,急道:“天这么黑,怎么就被发现了?”
    天是黑了,但是今天月明星稀,墙根下贺升还提着一个灯笼,梅长湖站在书楼二楼窗户边,看得一清二楚。
    “岂有此理!简直岂有此理!”
    梅长湖一想就知道翻墙的小贼是谁,这会儿气得跳脚:“若不是我今日来书楼,我还不知道这小子敢翻墙来,贺家的教养呢?”
    晚食后闲来无事,梅长湖夫妻俩想瞧瞧闺女的江南游记,结果梅长湖一扭头就发现了不对劲。
    “给我提灯,我要去贺家要个说法!”
    渔娘慌了,墙可不低,贺文嘉被一吓,不会摔坏了吧。
    林氏忙劝:“你别生气,有话好好说。
    “还要怎么好好说,我跟那小子没话可说,你让开,我非要去贺家,叫贺宁远给我个说法不可!”
    贺家的东院是贺文茂夫妻的住所,他们夫妻不在家,院子里只有几个婆子洒扫,平日里安安静静。
    隔壁贺家吵闹,言语间还说到贺家,胆子小的婆子连叫着不好跑出去,刚巧贺宁远夫妻俩在院子里遛弯儿消食,等贺文嘉和贺升一个提着灯笼一个扛着木梯悄摸从东院溜出来时,贺宁远黑脸等在门口。
    贺文嘉忐忑不已,知道今天自己完了。
    “哼!逆子,就知道给我找事儿!”
    半刻钟后,贺宁远夫妻扯着儿子去贺家赔礼道歉,好话说尽,梅长湖的脸色比墨还黑,只林氏脸色好些,还有闲心说句玩笑话。
    “二郎明年要考乡试,这要是不小心摔断腿,可就什么都耽搁了,我们家可担当不起。”
    贺文嘉低下头,老老实实认错:“怪我,脑子发热就……”
    “怪你,也怪你梅叔。”
    “不敢不敢,我哪儿敢怪梅叔叔。”
    梅长湖瞪他,说的什么话?还能怪他身上了?
    “你走吧,没考上举人别来我家。”
    “还有,以后你再敢翻墙,小心我打断你的腿。”
    “管家,给我赶出去。”
    梅长湖不跟这臭小子闲扯,把人撵走。
    把人撵走还不解气,梅长湖气得跺脚:“我就说这小子不稳重。”
    林氏也觉得此事好笑:“罢了,两人才说破,正想亲近的时候,偏偏你又不让他进门,他一着急就......”
    见他还气,林氏劝道:“都是年轻时候过来的,你当年也没比文嘉好多少,只不过没被长辈抓住罢了。”
    “那能一样吗?”
    “是不一样,当女婿和当爹,哪能一样呢。”
    听明白了夫人打趣儿他的言外之意,梅长湖气道:“你就帮那小子说话吧。
    渔娘躲在窗外偷听,听到娘把爹劝住了,她才悄悄回去。
    回到屋里后,渔娘坐下喝茶,好一会儿,又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    隔壁贺家,贺文嘉叫他爹娘?了好大一个脸,一顿打没得跑了。
    以前,贺文嘉都是下午才坐船去叙州府,这回惹了祸,早上就被赶出门,叫他回府学去。
    到了府学后门,贺文嘉一瘸一拐下马车,叫刚准备出门的王苍和胡玮瞧见,胡玮关心道:“贺兄这是怎么了?”
    贺文嘉放开捂住屁股的手,尴尬地笑了笑:“没事,没事,你们要出门啊,你们先忙,我回去了。’
    小厮贺升连忙上前扶着,贺文嘉推开他,不让他扶,强装无事,进门时还扭头冲王苍胡玮笑了笑。
    胡玮扭头看王苍,王苍扶额:“应该是他家去惹祸了,被贺叔揍了。”
    贺叔有分寸,估计歇一两天就好了。
    “咳,贺兄一看就是调皮的人,小郎君都是这么过来的,等长大就好了。”
    王苍笑看胡玮:“胡兄年幼时也调皮?“
    胡玮笑了笑道:“我倒是没有,我家有个弟弟也是贺兄弟这个性子,我也是见惯了的。”
    “看来胡很喜欢你的幼弟?”
    “很喜欢,活泼之人生气足,一看就叫人欢喜。”
    “那巧了,我们俩有话说了。”
    “我记得王兄没有弟弟吧。”
    “有个妹妹,是个乖巧爱笑的小娘子。”
    “真羡慕王兄,我母亲生了我们三兄弟,家里一个小娘子都没有。”
    王苍笑了笑,点到即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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