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渔娘没想到,当初随田知府和钦差大人去清溪村的小子,竟然是皇子。
三皇子本名马恒,母亲是陆贤妃。
他说他叫陆安,这个陆字,应该是他借了他外家平北侯府的陆姓,那当初跟他一起去的大哥陆集,应该是他表哥吧,也不知是平北侯的哪个孙子。
看了三皇子一眼,渔娘微微垂眸,一下想到了许多事。这样一位皇子,不像是甘愿只当个寻常将军,守卫边疆的人?!
惠敏郡主翻身下马,笑着跑快步过去:“三舅舅,您怎么在这儿?”
三皇子没接话,只淡淡道:“你舅妈在家,自己回去吧,我还有事。”
说完,三皇子就走了。
惠敏郡主跺脚:“哼,每回都是这样,就他的事情重要。”
任二娘子和渔娘刚下马,还未拜见三皇子呢,任二娘子有些担心:“咱们这......是不是不合礼数?”
惠敏郡主忙说:“不会,我三舅舅不是在乎这个人。咱们先去我三舅舅府上吧,先安顿好再说。”
自三皇子来宁夏卫驻守之后,惠敏主每次来宁夏卫都是住三皇子府。
进城市后三人也不骑马了,改换成马车。惠敏郡主的马车宽敞,三人都乘惠敏郡主的马车。
“三皇子府远不远?”
“挺远的,我三舅舅为了平日里去军营方便,三皇子府在西城门口,咱们现在在东城门口,要穿城而过。”
马车路过繁华的大街,喧嚷热闹,任二娘子撩开帘子看了眼外头,街上的外邦商人比太原府还多。
放下帘子,任二娘子笑道:“我在家时就听说,你母亲永安公主是当今的长公主,论年纪,比大皇子还要大五六岁?”
惠敏郡主点点头:“没错,我娘比大舅舅大五六岁,比三舅舅要大十二三岁。你们别看我喊他三舅舅,其实他比我大不了多少。”
永安公主的母亲是当今皇上的嫡妻,只生了永安公主一个就去世了。后头续娶的继室才是当今皇后,成婚好几年后才生下大皇子,所以永安公主才跟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们年纪相差这么大。
惠敏郡主对渔娘道:“我三舅舅拖到年过及冠才成婚,我三舅母的年纪比梅姐姐大两三岁而已,三舅母是个和气人儿,一会儿你见了她行礼就是。”
“如此说来,三皇子成婚才两三年?“
“正是!我听我娘说,我三舅舅要成婚的前一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惹皇外祖父生气,皇外祖父罚三舅舅跟钦差巡视天下,三舅舅出门大半年才回京,整个人又黑又瘦,我娘看了都心疼。”
“我三舅舅成婚后性子稳重了许多,也不跟皇外祖父闹腾了,自请到宁夏卫驻守。’
任二娘子道:“我瞧着三皇子看着挺文气的,不像是驻守边疆的武将。”
“那你就看错了,我三舅舅喜好舞刀弄枪,以前年纪小的时候经常跑去陆家玩儿,后来陆家舅舅们长大去边境驻守,我三舅舅也跟着去。这一来二去的,比起在京城,他更喜欢在边疆。”
任二娘子顿时明白了缘由,她道:“怪道在京城很少听到三皇子的消息,原来竟是这个缘故。”
惠敏郡主阴阳怪气道:“我三舅舅哪里都好,可不像二皇子在京中左右逢源,拉拢朝臣,大舅舅都比不过他。”
三皇子和大皇子都称舅舅,对二皇子却没好话,看来惠敏郡主对二皇子意见有点大呀。
惠敏郡主后头是永安公主、洪国公府、唐国公府,只是惠敏郡主对二皇子有意见,还是她身后的人都对二皇子都有意见?
还是说,掌握军权的公侯们,都不看好二皇子?
如今当今还未立太子,也未明显倾向哪位皇子,一切都在水面下,隐而不发。不过也是,皇子之间涉及到皇位之争,一个不好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。
三皇子府在城西,驻守宁夏卫的军属官眷们都在城西住着,到了城西三皇子府附近的街道,街上巡查的士兵明显多了起来。
渔娘在马车里明显感觉到,城西比城东安静多了。
“到三皇子府了,咱们下车吧。”
三皇子府应该提早收到消息,三皇子妃身边的管事媳妇前来迎接,一打照面就称梅夫人,高夫人,竟没有叫错。
惠敏郡主跟这个管事媳妇儿相熟,笑着问:“三舅母在忙什么?”
管事媳妇儿笑着引路道:“咱们皇子妃在屋里养身子,您一去就知道了。’
渔娘纳罕,这在屋里养身子是什么说法?这算在忙的事吗?
三人一进门,看到三皇子妃端正坐在喧软的圈椅上,三皇子妃微微一笑,瞬间吸引了渔娘的眼睛。
无疑,这是个温柔可人的美人!
比起三皇子妃的笑更加吸引眼睛的,是三皇子妃的肚子。
惠敏郡主惊呼:“三舅母,您有孕了?”
三皇子妃抚着肚子笑:“我与你舅舅成婚两三年了,也该有孕了。”
惠敏郡主高兴地跑过去:“哎呀,您怎么不早说呀,早知道我就给您带些东西过来了。”
“不用,宁夏卫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,我要用的东西都买得到。”
三皇子妃说话温温柔柔的,以为是个娇小姐,没想到竟是个这样一个性子。
渔娘又想到了三皇子,那样的人估计也不会娶个娇弱小娘子。
“几个月了?皇外祖父他们知道吗?”
“五个月了,年初满三个月的时候你舅舅就写信告诉父皇了。”
那为什么消息没有传出来?
想到前段时间京里那一顿事情,惠敏郡主话到嘴边又咽下去,她笑盈盈道:“真好,三舅母赶紧生,我也好长个辈分。”
三皇子妃捏着帕子捂嘴笑道:“你长什么辈分?我肚子你这个,最多叫你表姐罢了。”
惠敏郡主哎呀一声:“怪我,脑子不好用,想岔了。”
三皇子妃微微侧头打量渔娘、任二娘子:“惠敏,这就是你的朋友?”
渔娘、任二娘子上前行礼。
“臣妇等,拜见三皇子妃!”
“免礼,快快请起!”
三皇子妃多看了两眼渔娘,叫惠敏主发现了,惠敏郡主笑道:“三舅母,您也知道江湖浪人吧!”
“知道。”三皇子妃笑着跟渔娘道:“梅夫人高才,你写的话本和游记我都看过,写得极好。”
“您谬赞了,臣妇不敢当。”
三皇子妃请渔娘任二娘子坐,三皇子妃笑道:“当时梅夫人的《青云志》传到京城,那些书生说书写的不好,都说呀,哪里有这般说寒门读书人的。大表哥不屑,在外头当众骂那些人心眼儿比针尖小。”
惠敏郡主大笑:“我知道这事儿,三舅母说得太客气了,将军当时明明说的是那些反对《青云志》的人读书人是人穷心也穷,求不得功名又听不得实话。连话本这种虚假的故事都能扎他们的心,简直笑死个人。”
三皇子妃伸手虚指了惠敏郡主一下,笑道:“你呀,公主叫你学点什么你死活学不会,对这些话倒是记得一字不差。”
见渔娘疑惑,三皇子妃贴心道:“我们说的是平北侯府的长孙陆集。”
陆集呀,就是当年跟化名陆安的三皇子去清溪村那个,渔娘知道。
惠敏郡主不知,惊呼:“你竟还见过陆将军?”
渔娘笑着看向三皇子妃:“好几年前,三皇子、陆将军和田知府他们去过我家中。”
三皇子妃知道这事儿,她笑着道:“听三皇子说,梅夫人老家那边,村里有一户卖松花蛋,滋味极好。”
这话一出,渔娘对三皇子夫妇又了解一些了。这点小事也能拿出来闲谈,说明他们夫妻之间感情应该很不错。
三皇子妃谈性极好,怀着身孕也不觉累,更她们说笑一下午,等到三皇子回来了,才察觉到已经是傍晚了。
“怪我,许久没有人陪我这般闲谈,今天累着你们了。”
“不累,听三皇子妃说话有意思得紧。”任二娘子笑道:“明儿我们还来。
三皇子妃摆摆手笑道:“我知你们是来草原玩儿的,你们不用顾及我,玩儿去吧。”
三皇子回来了,渔娘、任二娘子识趣地要告辞。
三皇子一屁股坐下:“不着急走,还有会儿才摆饭,你们再陪皇子妃说说话。”
这......三皇子说合适就合适。
渔娘和任二娘子又坐下。
三皇子盯着渔娘:“父皇叫侯家人拜你为师,听说你的舆图画得极好,可能拿出来瞧瞧?”
“回三皇子的话,舆图并未带在身边。”
三皇子又说:“没带在身边也不要紧,你既来了宁夏卫,也不能白来,你在宁夏卫这段日子我叫一队人马护着你们,条件是你走的时候留下一份宁夏卫的舆图,务必要仔细。”
渔娘:“......”
我是来玩的,不是来给你干活的。
三皇子目光如炬,似是笃定她一定会答应。
好吧,我是来玩的,顺便再观察地势,教导徒弟。我又不是拿俸禄的官员,你凭什么要求我?
“梅夫人不愿意?“
“臣妇一定尽心。”
该低头时当低头啊!
三皇子满意地点点头:“不错,你们去吧!”
任二娘子和渔娘这才退下。
屋里只留下三皇子夫妻和惠敏主,惠敏主埋怨道:“三舅舅你也太霸道了些,梅姐姐又不是你手下的兵,你这么凶做什么?”
三皇子直接忽视她的话:“明儿一早我叫陆放去找你们。”
“陆放?叫他一个将军陪我们几个小娘子玩儿,我哪里好意思。”
三皇子白了惠敏一眼:“不是陪你们玩儿,是叫他带梅家那个丫头去探查地势。”
“啥?三舅舅,你不觉得自己过分了吗?”
三皇子不听,起身就走:“你们俩自己用饭,我还有事先走了。”
惠敏郡主气得跺脚:“舅母,你看他!”
三皇子妃温声劝道:“你别跟他闹,最近忙得很。”
“舅母,你得跟舅舅说说,他请梅姐姐给她帮忙就算了,该给的好处少不了。”惠敏郡主也不是不懂事的人,但是,作为好姐妹她还是要帮梅姐姐说话的。
“你就放心吧,你舅舅对有才之人最是大方,要什么都给!”
惠敏郡主轻哼,这还差不多。
隔天早上,渔娘还没睡醒,阿青进门催促:“主子,将军在外等您!”
“什么?”什么将军?
见主子嘟囔一句转头又睡,阿青连忙轻轻推了主子一下:“陆将军,昨儿三皇子说的,叫陆将军陪您出门。”
“今儿累,休息一日,明日再出去玩吧。阿青呀,你去跟惠敏郡主说一声。”渔娘打了个哈欠,拉了下被子。
阿青着急:“主子,不行呀。”
半刻钟后,渔娘穿戴洗漱后,黑着脸出门,她那两个没用的弟子一声不吭地站在边边上。
站在她院门口那个青年将军,人高马大,笑得跟土匪一样:“梅夫人,初次相见,失礼了。”
渔娘冷笑:“确实很失礼!”
你,还有三皇子,都不拿自己的当外人是吗?
“还请梅夫人原谅则个,我们都是为了大晋朝越来越好,梅夫人你说是不是?”
呵呵,用大晋朝来压我?你以为我是什么以天下为己任的圣贤吗?
陆放见她不吃这一套,突然又换了一副面孔,卖起惨来:“梅夫人,我们前些日子为了一张舆图死了几十个兄弟,您就帮帮我们吧。”
“怎么回事?”
“哎,还是北边不安分,想搞什么合纵连横打我们。”
其中细节陆放不能跟渔娘说,他只能说个大概,那就是北边草原上各自为政的部落有融合统一的迹象。
不仅如此,他们还在联系西北边诸如瓦剌之类的部族,有合拢兵力的苗头。
这个消息是三皇子手下的探子送回来的。
“听送消息的兄弟说,他们那边手里有一份咱们边境的舆图,据说是从西边专门请的画师,在咱们边境摸索了走访了十多年才画出那张舆图。”
陆放着重强调道:“我们的人本想把舆图偷回来,被发现了没成。不过据回来的兄弟说,那幅舆图画得特别仔细,连翻山过河的小道都标清楚了,咱们手里的舆图还是一画一大片,跟他们的舆图精细程度根本比不了。
侯慎震惊:“蛮夷之辈,他们如何懂这些?”
陆放白了侯慎一眼:“人家蛮夷还知道自强自省,你们侯家几代人画的舆图就那样,还有脸说人家?”
侯慎顿时脸红低下了头。
渔娘问道:“你们的消息可准确?”
“准确,为了把这个消息送回来,咱们有一队跟草原上几个部落做生意的兄弟几乎全死了,就逃出来三个。”
渔娘微微抬眉,西边来的画师能画得多精细?她还就不信了!
渔娘突然转身回屋换了身利落的衣裳,出来就说:“走吧,你们带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