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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崔祭酒这是何意?莫非是有意包庇?”秦明峰双眼怒瞪,崔斌插手此事本就让他不爽,如今竟还明目张胆的要替穆清澜说话,绝不能让他得逞。
“秦大人这话可就过了,本官不过就事论事。清澜县主已经说了,他们不过是在论证孔圣言论,是为探讨功课,那又何来诋毁之说?清澜县主既没有犯错,本官自然谈不上包庇二字。”
崔斌语气沉稳平和的说着,旋即看了眼不忿的唐明渊,淡淡道,
“反倒是唐博士身为这些监生们的先生,却连监生的论证都辩驳不了,还误会监生意图,未免显得有些狭隘庸碌,本祭酒倒确实要考虑考虑,是不是要替国子学丙院再更换一位先生了……”
唐明渊浑身一颤,不可置信。
众监生们面面相觑,还要更换先生?还是为穆清澜?
谈凉等人更是快要气疯了,这,这新上任的崔祭酒,难道是要将穆清澜当祖宗供着?怎么那么护着她?
“崔祭酒!我刚刚已答应要给唐博士一个交代,你明明知道,还偏要护着这穆清澜,莫非是故意跟我过不去?!”秦明峰咬牙切齿,崔斌这是铁了心要护穆清澜?也太不把他这个老上司放在眼里了,简直是小人得志!
“秦司业!”
崔斌眉心一蹙,看了眼神色各异的监生们,深知他们怕是也这么认为,旋即冷笑起来,
“秦司业,你曾掌管国子监十余年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我本不想与你计较,但你非要把学生与先生之间的问题,演变成你我之间的矛盾,如此心胸狭隘,莫非,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?”
“你!”秦明峰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老下属一般,瞪圆了眼睛,难以相信这番话竟是出自他口。竟然说他勤勤恳恳十余年,只有苦劳而无功,甚至还带坏了国子监的风气?
这简直是快要指着他鼻子谩骂指责了!
监生们听着崔斌犀利的言辞,一个个的也是瞠目结舌,似乎没想到这个平日沉默寡言的崔祭酒一上位,竟这般锋芒毕现。
穆清澜淡淡注视着二人交锋,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,这崔祭酒倒是有点意思。
能在秦明峰手底下那么多年,宁愿一直默默无闻,也不与秦明峰同流合污,还算是刚正清明,自有一番谋算。
也难怪会被帝王提拔,从两名司业之中脱颖而出,成为新任祭酒。
“好了,现在真相已明,不过是学生与先生之间的观点不一罢了。本官不想多做计较,还请秦司业也记住自己的身份,管好自己的人,莫要再多生事端。否则,要是再因你而让人再度嘲笑我国子监,陛下那边本官也不好交代……”崔斌没有得理不饶人,只淡淡一瞥秦明峰,便做出定论。
秦明峰听到崔斌后半句话,心中一个激灵,旋即心中更为恼怒。
崔斌话里话外都在指责他的为人品行与处事方式,偏偏他还一个字都反驳不了,毕竟他确实是为惩治穆清澜而来,根本没想其他,结果被崔斌横插一缸子,不止没为唐明渊出头,没惩治了穆清澜,甚至还丢了自身颜面。
索性彻底与崔斌撕破脸,阴恻恻道,
“既然崔祭酒非要包庇纵容穆清澜,秦某身为下属,无话可说,只要你别后悔就好!”敌视穆清澜的人又不止他秦明峰一个,别人姑且不提,就一个定安伯就能玩死穆清澜,既然崔斌执意如此,他治好将崔斌一起算计了再说。
“那就不劳秦司业费心了。”崔斌脸色也彻底阴沉下来,一甩袖子,便不再理会秦明峰。
秦明峰见崔斌不见棺材不落泪,而今日之事他又已插不上手,心中暗骂了一句唐明渊废物,转身便离开了课堂。
唐明渊眼巴巴的望着秦明峰抛下自己不管,老脸上满是难堪懊悔之色,兀自失神,忽然听到崔斌话语,
“唐博士,关于这国子学丙院授课一事,不知,你还有何想法,是否需要回家休养一阵?”
唐明渊立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,想到如果他失去国子监博士一职,怕日后只能当个闲散先生,再无眼下这么好的待遇,终于艰难低头,
“先前之事,是我误会了县主,甘愿认错,还请祭酒再给我一次机会!”
崔斌淡淡颔首,旋即一瞥穆清澜,眼含深意的问道,
“清澜县主,你可愿再给唐博士一个机会,让他继续教授国子学丙院?”
穆清澜淡淡抬眸,直视崔斌,知道他此举这是想向自己示好,也算是在为自己正名,自己也不好再咄咄逼人。
索性一瞥唐明渊,见他一脸祈求伏低做小的姿态,这才淡淡道,
“换个人来,也教不了我什么,还是就这样吧。”
崔斌眉梢一挑,知道穆清澜这是翻篇了,这才冲呆愣不已的众监生们道,
“既如此,本官就不打搅诸位上课了。”
待崔斌走后,众监生们终于回过神来,谈凉等人脸色极为难看,没想到新上任的祭酒居然会这么偏帮穆清澜,恨得牙根痒痒,却也无可奈何。
其余监生们则心中暗暗发誓,再也不能在国子监内得罪穆清澜了,否则恐怕穆清澜自己还没出手,他们就先让崔祭酒办了。
唐明渊再度坐回位置,脸色复杂的注视众人,待见穆清澜一声不吭的再度盘膝修炼,更是一句苛责的话都说不出来,更被穆清澜这么一闹,自己这几天树立起来的威信全部丧失,索性一言不发,干脆任由监生们各自修炼。
待终于下课,唐明渊离去,早已按捺不住的薛秋华立时出言,冲穆清澜道,
“清澜县主威风耍够了,我们,是不是也该走一趟丹房了?”
“去,又有何妨?”穆清澜邪肆一笑,旋即起身,在众人的注视下,在冥君与邵然儿的陪同下,向医学丹房走去。
“清澜县主来了!”
待穆清澜来到医学丹房门口时,无数国子监各学各院监生们早已等候在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