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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邺的昭狱统共设立不到二十年，但绝对是权贵高官最可怕的噩梦，没有一桩越过三法司交给锦衣卫的案子能够轻拿轻放。
陆景虞之所以破例由三法司和锦衣卫会审，不是因为永元帝给留下了转圜的余地。
恰恰相反，厂卫此前不分家都在他麾下，加上三法司是为确保他渗透在其中的势力束手无策，以绝后路。
“景厂督，不知下官如此称呼可是妥当，还是该叫声陆督主？”
略为凌乱的长发散在胸前，细长铁钩穿透肩胛骨，渗出的血染透了玄青色的衣袍。
陆景虞惨然失色的薄唇勾起了个不明显的弧度，似嘲似讽。
牢房外环胸而立的聂行朔死死拢着眉峰，英气俊朗的脸沉了又沉。
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对视一眼交换过眼神，重重拍下临时搬来的红漆案上的醒木。
“景督主，我等是奉陛下旨意查办此案，不管督主安排了什么后手，都是徒劳无力，枉费心机。”
“早些如实交代，也能免去受这皮肉之苦。”
都察院右都御史指向蜷缩在在对面牢房看不清面目的囚犯，接道，“有人说此人乃陆家罪孽，景督主可识得他？”
“冯大人可真是会难为本督，无脸之人，冯大人何不自行去辨认？”
“陆景虞！”大理寺卿肃了一张脸冷斥道，“你若不是做贼心虚，为销毁证据，何以手段残忍剥人面皮，拔人口舌，挑断证人的手筋脚筋？”
“这事，与其问他倒不如来问本宫。”
突兀插入的声音由远及近，如鬼魅般瞬间已到了眼前。
红漆案后坐着的三人坐不住了，看清来人惊愕不已，“四公主？！”
调虎离山之计，陛下不是把她困在皇宫了吗，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？
缩在角落里的陆谨梧突然变得疯癫起来，身体剧烈发抖，蠕动着向角落里钻去。
唯一还有心情注意到这点的聂小侯爷神色微松的同时，眼角都禁不住抽搐。
审他仙人个板板，吓都被她吓成失心疯了。
粗略扫过这些人，燕末的眸光凝了凝，“本宫还当你们三司办案和锦衣卫，东厂有什么不同，原来不过如此。”
“不是问为什么要剥皮拔舌么，本宫给你们交代。”
刑部侍郎几人面面相觑，“公主请讲。”
“说来其实很简单，本宫向来喜好收藏美人皮囊，做成的美人灯笼，美人伞都是稀罕物呢。”
燕末取出魇喑放在手中把玩，“这匕首看起来粗糙笨拙，却能做到刀过不沾血，三位大人可要一试？”
那匕首表面看上去确实如她所说，厚重无锋，平常的很，几人却觉得面上一紧，头皮发麻。
都察院右都御史刚想开口，被绷紧脸的大理寺卿抢先道，“如四公主所言，按照大邺律法，当以故意伤人罪论处。”
燕末勾唇冷笑，“那是对百姓而言，不是对家奴。”
“人在奴籍，由长平连人带契转送给本宫，未经本宫准许你们私闯公主府带走公主府的奴才，倒还先向本宫问罪。”
她神色冷冽，眉目间一片沉郁，“这也是父皇给你们的狗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