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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张非常老的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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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狗娃子一边喝酒一边冲着二人诉苦发恼骚,责怪杨根宝把做兄弟的忘得一干二净,若是真的想找自己,早就赶在天黑前下来了,也不想想吴教授和心明法师现在怎么样了?好嘛,连拉京奇说的同志都不如,磨磨蹭蹭的秀什么恩爱,这么高的瀑布崖子,多危险呀,幸亏刚才看见了芳姐姐手里的荧光棒,不然肯定又走岔了。
    狗娃子仿佛憋了一肚子的委屈,都是些没头没脑的话,几口培元酒下肚,顿时有点晕晕乎乎的血往上涌,连说好酒,就是劲道足,浑身像泡在热水堂子里一样,这么好的酒,要留着给吴教授和心明法师喝。
    杨根宝感觉狗娃子有点不对劲,平时话就多,发发牢骚也很正常,可是今天的话似乎多了点,想到狗娃子从未没练过内功,又不像芳盈是学习过梵耳功的,多少懂得控制药力的走向,若喝多了,药力发作起来还真有麻烦,赶紧一把抢了过来,与芳盈对了一个眼色。
    芳盈早就看出了狗娃子的举动异常,赶紧劝道:“狗娃子,这是药酒,你没有内力,不能多喝了。”
    “这是药酒?”
    狗娃子看了看杨根宝手里的培元酒,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,忽然动手又要来抢:“宝宝哥,你还是让我再喝一口吧,就一口,不然,我,我心里憋屈,会受不了的……”
    杨根宝顿时一惊,狗娃子果然有事,赶紧道:“行啊,你只能再喝一小口了,这酒不能多喝的。”
    芳盈道:“狗娃子,你冤枉宝宝哥了,他一直被吊在断崖的瀑布里,我想救也救不了,他差点命都没了,后来是被一个大家伙救了,所以我们才下来晚了。”
    狗娃子醉意朦胧地摇了摇头:“大家伙?什么大家伙……芳姐姐,是月娇救的他,救了宝宝哥,你知不知道?”
    “什么,是月娇救的宝宝哥?”
    芳盈吃惊地望着狗娃子:“月娇……月娇她人呢?”
    狗娃子情绪黯然,猛一抬头,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,感觉脑袋快要爆炸了,而且自己的心似乎也有些醉了,木木地指着对面的乱滩林地告诉杨根宝二人。
    “月娇她走了,她说她再也不会回来了……”
    狗娃子几近哽咽,远远地望着瀑布流向的乱石滩,那个地方的瀑流曲折回旋,强烈地冲刷着突兀的乱石,他清晰地记得月娇就是从那个方向走的,并一直在乱石上冲自己招手,说她必须要走了,要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,有多远也不知道,她会永远记住自己的。
    杨根宝感到愕然,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月娇救了自己,她不是走了吗?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失明了,满脑子的印象全是紫裳姑娘,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憷与憔悴,似乎一直在逃避,逃避着狗娃子对她的爱,逃避她正在变老的事实。
    此刻,芳盈的心也是酸酸的,这一天经历的突变太多了,鬼师兄的死,大宝和醉猴的死,还有拉京奇同志主动放弃了求生的欲望,这一切都像一把尖刀在剜自己的心,剜宝宝哥的心,自己也几乎快要承受不了,她不想去安慰狗娃子,因为,此刻的语言是多么的无力和苍白,难怪狗娃子会反常的,她只能摸摸地祝福狗娃子和月娇,相信狗娃子一定能挺过去的。
    许久,杨根宝才道:“狗娃子,有些事情我们可以改变,可有些事情我们改变不了,我们会无能为力的,我相信月娇的选择,我们只能祝福她,你说对不对?”
    狗娃子一声不吭地望着那片曲折回旋的瀑流,仿佛什么也没听见,也仿佛什么都听进心里了,只是默默地将培元酒塞回了杨根宝的手里,低低地说了句:“宝宝哥,我是个军人,我知道该怎么做……”
    狗娃子说完,动手抽出了王八盒子的弹夹试了试,咔哒推上,便头也不回地朝瀑底走去,在淡淡的荧光中,看起来非常的矫健,仿佛酒劲忽然间消失了,狗娃子又充满了活力与自信。
    杨根宝的心里一动,这个狗娃子到底和拉京奇不一样,若说是同志,这才是真正的同志加兄弟。
    芳盈看了看杨根宝,赶紧跟了上去,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狗娃子,你是怎么下到这里的,我和宝宝哥怎么一路都没看见你?”
    狗娃子顿了顿,停下了脚步:“芳姐姐,我也是被月娇救的,我掉下羊皮筏子以后,宝宝哥才落水的……”
    狗娃子抬头看了看上方的断层,那里还隐隐可以见到一点日光的余晖,回头看了杨根宝一眼。
    “宝宝哥,我就在你出事的断层下面被救的,有一个平台被包围在水中,当时我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,月娇救了我以后又在断层上教出了宝宝哥,然后才把我送到了这里,等我清醒的时候,她告诉我在这里等你们,没想到我一等就等了这么久……”
    杨根宝这才明白狗娃子为什么会在这里等着自己和芳盈,看来狗娃子也吃了不少的苦头,不过,他还真的是个福将。
    “那,你怎么不留住她?”芳盈有点惋惜。
    “留住她?”
    狗娃子摇了摇头,显得非常的无奈:“当时她披着纱巾,我看不见她的脸,但是我认识紫裳,她说话的语气非常坚决,而我还十分的虚弱,所以……”
    狗娃子说到这便停了下来,冲着杨根宝与芳盈耸了耸肩,苦笑了笑道:“所以,我就一直看着她走,看着她消失掉了,而我就像个木头人,一个笨笨的木头人……”
    杨根宝想起了紫裳姑娘,似乎自己也一直没有看见过她的脸,这么说来,月娇的脸一定比自己还要难看吗,不过人论起年龄来讲,那一定是一张非常老的脸,难怪月娇不肯和狗娃子见面的。
    狗娃子忽然咳嗽了一声,有意打断了杨根宝与芳盈的回忆:“走吧,宝宝哥,都过去了,我们得赶紧去找吴教授和心明法师。”
    杨根宝压抑的心情陡然一振,对呀,不能再耽误了,必须赶紧去蹬天楼找到吴教授和心明法师,找到“骨塔牙书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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